长流

原文地址：麻烦凹3搜名字，现在lof是不是不能带链接？

Summary：布鲁斯注意到了克拉克结婚多年来养成的五个习惯。

Notes: 很快就会有续篇：《布鲁斯的习惯》。此外，因为有一些性和脏话的描写，分级定为M级。

角色不属于我，我只拥有这个故事。

感谢阅读！

授权：

译者：美好与爱属于超蝙与作者，有误归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19年发过的旧文，在lof一次次地更新审核中挂掉了，这次补档顺带蹭个头像框嘿嘿！

1.在淋浴时歌唱

克拉克喜欢在淋浴时唱歌。

超大声。

每天早上五点整，这个男人都会站在淋浴喷雾下，从Cindy Lauper*（辛迪·罗波，经典曲目：Time After Time，True Colors，Girls Just Want To Have Fun）唱到Eminem（埃米纳姆）。他对超级记忆的惊人运用使他成为音乐界的典范——他记得收音机播放过的几乎所有歌曲的歌词。

克拉克的演唱几近完美。他可以操纵自己的声带以模仿几乎所有声音，哪怕他喜欢在演唱时保留自己的原声，这种能力也使他能相当出色地歌唱。如果他能选择更合适的音量就更好了。

在他们多年的婚姻生活中，布鲁斯逐渐懂得欣赏克拉克早上的表演——这是满足和快乐的标志。这个习惯让克拉克感到幸福，那布鲁斯就永远不会制止这一切。永远。

所以，尽管一首歌的时间很短，或者说事实上他没有兴趣听克拉克对Peter Cetera的《Glory of Love》令人印象深刻的演唱，布鲁斯只是做了他在这时一直做的事。他像海星一样在床上舒展开来，霸占克拉克早起腾出的半张床，然后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下，以阻挡大部分的噪音。克拉克的声音在枕头下成了低沉的嗡嗡声，帮助布鲁斯愉快地回到了睡眠状态。

克拉克总是在回到卧室换衣服时停止歌唱。

这时布鲁斯会醒过来，听见那人轻轻地走来走去。光脚湿漉漉地踩在毛绒地毯上，强壮的双手在抽屉里翻找皱巴巴的纽扣衬衫和肥大的裤子，柔软的拉链被拉起，布料在皮肤上摩擦。克拉克发出的每一个声音，他清晨的例行公事中的每一个细微差别，都对布鲁斯有不可磨灭的影响。

这总是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极度渴望抚摸、低语和被子下的秘密——那里只有他和克拉克。

克拉克穿好衣服后，总是在手腕和脖子处喷上古龙水。这也许是他唯一的嗜好，因为在几年前的一个结婚纪念日，布鲁斯给他买了一瓶Paco Robanne*（一种法国香水）。克拉克对待这瓶香水就像对待珍宝，每次用得很少，但每天都用，从不遗忘，这已经成为克拉克的味道。

如果瓶子空了，布鲁斯就会再给他买一瓶。一瓶又一瓶。Paco Robanne的味道意味着克拉克，直到永远。布鲁斯永远不会忘记这种味道，和伴随着这种香味的无数回忆。

柔软的床铺随着克拉克坐下穿鞋而凹陷下去，布鲁斯伸了伸懒腰，把枕头从脸上推开，在黎明前的灰暗光线中眨着眼睛，对上克拉克带笑的眼睛。克拉克是个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他看向布鲁斯的那双蓝眼睛总是满盛爱意。即使布鲁斯一开始感知不到，现在的他也总是可以同步到克拉克的所思所感。

“你昨晚打呼噜了。”

布鲁斯眯起眼睛说：“我鼻子不通。”

克拉克哼着歌，弯下身和布鲁斯额头贴着额头，轻轻地吸着气，就像布鲁斯是一瓶值得细细品味的美酒。“那很可爱。”

布鲁斯紧紧地搂住克拉克的脖子，吻上了克拉克的唇，交换了一个懒洋洋的吻。尽管克拉克需要去工作，他还是默许了布鲁斯的动作。布鲁斯靠在克拉克身上，他每天都这么做，没有哪个早晨不是这样的。

“我六点钟回来。”克拉克低声说，伸手抚过布鲁斯的身体，他做得太自然了，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挑逗。

“待在家里，和我一起旷工。”布鲁斯反驳了克拉克的话，接着把鼻子埋进了克拉克的脖子里。

“我不能——我有一篇稿子——布鲁斯，”克拉克的声音有些紧绷，布鲁斯紧贴着他，把更多的吻印在他坚不可摧的皮肤上。“布鲁斯——你这样不公平。”

“星球日报是我的，作为你的老板，我可以命令你。”

克拉克叹了口气，理了理布鲁斯的前额发，天空般湛蓝的双眼盯着他，然后绽放了一个苹果派般甜蜜的笑容。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胃不自觉地蜷缩了。

“你对我的影响太可怕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克拉克抬起头，“我想是的。”

“回床上来。”

克拉克还在思考，但布鲁斯知道他已经赢了，克拉克眼里出现了他想要的回答。克拉克扯下领带，脱下刚刚穿上的鞋子，躺回布鲁斯先前留下的空处。布鲁斯没有从那半边床上挪开，而是再次摊开四肢趴在克拉克身上，像一毛毯一样披在克拉克身上。克拉克的咯咯笑声在布鲁斯的耳边是令人愉快的嗡嗡声。像摇篮曲。

布鲁斯感受到克拉克的嘴唇紧贴着他的前额，温暖而熟悉，他叹了口气贴近克拉克，闻到克拉克身上Paco Robanne的味道，感到自己的眼睑慢慢地耷拉下来。

克拉克用胳膊紧紧地抱着他，布鲁斯不想拒绝这个。

“当你醒来的时候——”

“我知道”布鲁斯低声说，“我会补偿你的，再过几分钟就好。”

总是要再等几个小时，但是克拉克从未为此谴责过他。

2.记下待商榷的事项

克拉克总是随身带着一本鼹鼠皮记事本，就放在裤子后兜里。

去哪儿都带着。

他每次出门都带着它，也从来不会将它遗忘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它总是在克拉克的手边，随时准备着记录着一些零散的灵感，这些想法后来会变成一篇文笔优美、深思熟虑的文章。

当然，这不是这个记事本唯一的用途。

布鲁斯在他和克拉克结婚前，刚在一起的那年就发现克拉克会做不停笔记。关于他们遇到的所有事，所有人，布鲁斯当然也不例外。

布鲁斯早餐喜欢吃什么？他喜欢怎样烹饪的鸡蛋？他在高潮时是什么样子？如果人的表情能够被完美地记录下来，布鲁斯完全相信克拉克会把它写下来。但克拉克不会明目张胆地当着布鲁斯的面来记录这些东西——不，那太愚蠢了。

克拉克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记笔记。得益于他的超级记忆，他可以在事情发生的几个小时后坐下来，把他所见证的一切尽情地写下来。当布鲁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奇怪的习惯时，他以为克拉克只是一个古怪的故事讲述者。毕竟克拉克是个乐于表达的人，他以写作为生，不仅仅是新闻报道，还有各种书籍。他热爱文学，并且尊重它。布鲁斯以为写日记不过是那种激情的另一种延续。

此外，布鲁斯对于记录备忘事项的做法并不陌生，他也不想评判克拉克对记录的需求。

直到好奇心战胜了布鲁斯对克拉克隐私的尊重，他读了克拉克写下的一些东西。

大部分记录内容是无害的——有趣。

和B拥抱的最佳时间 = 早晨 

布鲁斯生气时会皱鼻子

布鲁斯的第六根肋骨那儿怕痒

他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却觉得克拉克这些傻兮兮的简单记录很可爱，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克拉克写这些东西时的傻笑。

直到他看到记事本上清晰地标着“待商榷”的部分，他对这个小记事本及其无害性的看法发生了转变。克拉克在记录布鲁斯的部分时写下了困扰他的事情，以及他需要逐渐向布鲁斯提出的事情，并按重要程度排了序。

布鲁斯的工作太多了，他需要更多睡眠。

在安达里昂任务中冒了太多的风险，谈论装甲升级。

约会之夜？还需要更多，想念他。

当克拉克走进房间，看见布鲁斯手里拿着他的记事本在读的时候，布鲁斯差点，差一点就把它掉在地上，但他很快拿稳了记事本。他显然犯了一个错误，因为那些记录是非常私人的，他的所作所为严重侵犯了克拉克的私人空间和自主权。

克拉克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一张空白的面具，这意味着太多东西了。布鲁斯等了一会儿，把记事本放回他拿到它的梳妆台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你可以继续看。”

克拉克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生气？心烦意乱？受伤？布鲁斯看不出来，他的心脏在他的胸膛里发出雷鸣般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对不起。”

克拉克扬起眉毛，大步走向梳妆台拿起记事本。“这里面的东西都不是什么秘密，布鲁斯。但是我……我希望你不要认为你需要窥探，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布鲁斯感到羞恼刺痛了他的脸颊：“我没有想到，原谅我。”

克拉克皱着脸说：“算不上需要原谅。”

“我不应该……”

克拉克把记事本塞进他的后兜，然后握住布鲁斯的手。“没关系，大多数情况下，让你读完这些只是有点尴尬。它们只是我喜欢并且不想忘记的一些提示或者宝贵的回忆。”

布鲁斯点点头，“我没想到你还会忘记什么。”

克拉克笑了笑，原谅了布鲁斯，他的眼睛里只有布鲁斯——深深的感情和理解。“也许？但是把这些写下来可以让我的思绪井然有序。这只是一个习惯——我喜欢这样做，这会困扰你吗?”

“不会。”

这就是了，也许克拉克把这些都写下来有点奇怪，也许这会让布鲁斯觉得自己有点像是被研究的对象。但是这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尽然。

“你读了多少？”

布鲁斯扬起眉毛：“里面有多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详细?”

现在轮到克拉克脸红了，他的嘴微微一撇，露出害羞的笑容，“只有一点。”

“我能看看吗？”

“可能比你想看到的要多。”

布鲁斯笑了，“给我看看。”

克拉克没有开玩笑，他把一切都写下来了。关于一些布鲁斯喜欢和不喜欢的令人尴尬的细节，这为这些黑白两色的页面增添了不少光彩。

在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布鲁斯对此的要求只有：克拉克需要用氪星语写笔记并在晚上把记事本锁在保险箱里——以防有人得到它。

克拉克高兴地同意了，婚姻终究是妥协的产物。

3.在床上吃零食

这不仅仅意味着被单上的碎屑，或是空气中弥漫的蒜味。更令布鲁斯恼怒的是克拉克在床上吃零食时，发出的那非常令人讨厌的嘎吱声。

这绝对是克拉克迄今为止最糟糕的习惯之一。

这不是一种新兴的潮流，布鲁斯在对这个习惯保持沉默上尽了他最大的努力。克拉克喜欢在他们在床上看晚间新闻或读书时吃零食。这时的他们像其他任意一对老夫老妻一样，鼻梁上架着眼镜，手里拿着填字或数独游戏。布鲁斯喜欢这种老套但温馨的日程安排，尽管他偶尔会因为克拉克在旁边吃零食而想要给他一下，他也可以忍受这一切。

为了平静和放松，和可能的争吵。

但是这天晚上，克拉克带来了一袋爆米花——超标的黄油味，油腻过了头，而且克拉克咀嚼的咔嚓声过于吵闹了。

克拉克开始进食的一分钟后，布鲁斯的右手开始在书上不自觉地抖动。三分钟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不适，他真的非常非常想下床离克拉克而去，或者从克拉克那里抢来爆米花袋扔掉。

“那爆米花里到底加了什么？石头吗？” 他嘟囔着，眼睛仔细地盯着他的书，即使同一行他已经连续读了六遍。

克拉克停止咀嚼，耸了耸肩，“只是爆米花而已，我没吃午饭，晚饭感觉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我打扰到你了么？”

布鲁斯咽了口唾沫，简单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书。克拉克转过头去接着去吃爆米花。他花了整整八分钟去解决掉这包爆米花、扔掉袋子和洗漱。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布鲁斯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焦虑的动物，不停地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当克拉克悄悄回到床上，向他蜷起身体时，他仍然很暴躁，当然也没有兴致。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黄油味。

“你在读什么？”

布鲁斯对着克拉克眨了眨眼睛，克拉克一只胳膊强势地搭在布鲁斯的腰上，试图把他拉过来躺下。但布鲁斯固执地坐着不动，“《涓滴减贫》*（Trickle Down Poverty，搜了一圈应该是一本经济学相关的书），有趣的一本书。”

“听起来很枯燥。”

布鲁斯摸了摸嘴角，“可能是吧。”

“如果你想让自己得到充足的睡眠，我有几个小主意。”

布鲁斯摇摇头，把书放在膝盖上，“我累了。”

“哦？” 克拉克轻声问道，用那双失望的狗狗眼望向布鲁斯，“你确定我说服不了你吗？”

布鲁斯什么也没说，因为说真的，当克拉克用这种眼神凝视着他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那种让他心潮澎湃、意乱情迷的眼神。突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的黄油爆米花味转化成了催情剂，那些听克拉克在床上吃零食的烦躁也绝对值回了票价。

特别是当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收起他的书，用饥渴的吻把他缓缓地压向床的时候。布鲁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欣赏克拉克总是在睡前刷牙的习惯，现在他尝起来像薄荷了。当他的手在布鲁斯的衬衫下从脊背往下滑到屁股上时，布鲁斯对自己从想要杀死克拉克到想让克拉克继续做些什么的迅速转变感到不可思议。

“你现在似乎……比刚才愿意了？”克拉克舔了舔布鲁斯的脖子，又咬住了他的耳垂，“我说错了吗？”

布鲁斯摇了摇头，喘着吸了一口气——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憋气。“别停下来……”

“如你所愿。” 

太……太超过了……克拉克……

当他们结束后依偎在一起时，克拉克总是像勺子一样把布鲁斯抱在怀里。布鲁斯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会在床单里看见掉落的爆米花，他才不在乎呢。

4.购买鲜花

克拉克对花情有独钟，他爱它们。

无论颜色、品种、搭配。没有什么花是克拉克会不喜欢的。

每个星期天的下午，克拉克都会飞到斯莫维尔城外的集市，买一些装饰他们卧室的东西。在冷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就会去UPS旁边仍在营业的花店。结婚七年后，如果布鲁斯在星期天晚上没有看到一瓶新鲜的花放在他们的梳妆台、或床头柜、或是浴室柜台上，他会认为克拉克一定是遇到了了什么问题。克拉克有时买一束，有时买三束，这取决于他的心情。但克拉克有个习惯——他一定会在星期天带花回家。

当克拉克感到特别高兴的时候，他通常会带些野花回家。布鲁斯想这些野花让克拉克想起了农场。在田野里采摘一把开了花的杂草，让他的妈妈插进花瓶里，然后对着它们吐露心声。如果哪天克拉克带了野花回家，意味着他想和布鲁斯来一场缓慢而甜蜜的性爱，更多轻柔的抚摸和耳边的情话。

当克拉克想要一些浪漫的时候，他通常会带玫瑰回家。他是个守旧的人，玫瑰是爱和忠诚的象征，同时充满激情。如果玫瑰是红色的，那么他们可能是在约会。黄色，也许是一次野餐，或者在游泳池里游泳，然后依偎在毯子下仰望星空。如果是粉红色的，克拉克可能会把他拽入漩涡里，然后把他锁在床上，直到天亮。克拉克不常买粉红色的玫瑰，但如果他买了，那绝对是一种享受。

布鲁斯的生日几乎总是小百合和印加百合——友谊之花。用粉色和红色来表达爱意和温暖。还有一些橘色的，象征着他们朝同一个目标努力。

黄水仙是春天和欢乐的象征，代表着快乐和积极。

向日葵总是为母亲节准备的，布鲁斯知道玛莎·肯特年复一年地在自己的餐桌上摆放同样的花束。

为父亲节准备藏红花和常春藤。

秋天的菊花，克拉克会带回很多，让他们的卧室成为名副其实的秋色花园。克拉克喜欢秋天，他喜欢收获、南瓜和踩脚下的枯叶。

冬天时他通常带回冬青、蔓越莓花环和槲寄生。父母去世的周年纪念则是大丽花*（也叫天竺牡丹）和柏树。克拉克曾经告诉他，柏树意味着哀悼、悲伤和绝望，而大丽花意味着优雅和尊严。克拉克花很多来时间采摘这些富有意义的花朵，这对布鲁斯来说意义非凡——这让布鲁斯明白克拉克对此做了不少研究，然后谨慎地做出这些行为，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克拉克三十三岁生日那天，布鲁斯在他们的卧室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至于他是如何选择的——没有任何规律或理由，仅仅因为它们是如此的多彩而独特——就像克拉克。

布鲁斯在他们的卧室里等着克拉克，手里拿着一瓶克拉克最喜欢的精酿啤酒，而不是他想要的香槟，然后在克拉克开门的瞬间，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奖励。

克拉克脸上惊愕的表情绝对物有所值。卧室里的花香慢慢地溢了出来，闻起来就像一个温室。这一切哪怕是就为了看到克拉克目瞪口呆的样子，也太值得了。

“生日快乐。”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在花丛中转了一圈，研究所有的花瓶和过分拥挤的鲜艳色彩，然后他笑了，这是布鲁斯有史以来见过的克拉克最大的笑容。充满了孩子气，像阳光一样灿烂明媚，充满朝气，摄人心魄。

“这简直……这简直太棒了！谢谢你，布鲁斯。”

布鲁斯拿出啤酒，等着克拉克接过它，但是当他看见布鲁斯递过来的是啤酒时笑着摇了摇头。“啤酒和鲜花，一个男人还能奢求什么呢？”

克拉克把手臂搭在布鲁斯的肩膀上，就像即将开始一场战斗一样仰头喝了一口黑啤。多年来，布鲁斯在挑选礼物上面想来一针见血，这可能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次。

“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太他妈爱你了*（I love you so damn much.）。”

温情和热气在克拉克的话语中向布鲁斯的心中涌去，克拉克的语气中包含了太多的热情和决心，好像这是他能说的最后一句话。

布鲁斯转向克拉克，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丈夫，用他超过常人的力度将克拉克箍在怀里。克拉克艰难地忍住了，用鼻子蹭了蹭布鲁斯的头发，叹了口气。就像往常的每一天，他们还要分开去做自己的超英工作，各司其职。然后他们回到家，一切都舒适地回到原位，回归正轨。

“我也爱你，”布鲁斯低声说，感觉自己的喉咙奇异地绷紧了。

布鲁斯能感觉到克拉克在微笑，“我不想离开，我们能在这里吃饭吗?” 

“这就是我的计划。”

“上帝啊，布鲁斯。”克拉克抚着布鲁斯颈后的头发，让他把头抬起来，修长的脖颈像等待食用一样弯出诱人的弧度，“你太了解我了，这个计划太完美了。”

布鲁斯闭上了眼睛，“这个星期天你还要去买花吗?”

克拉克抬起头，咧嘴笑了，眼睛里满是笑意：“当然去，我是个墨守成规的人。”

对，他确实是，幸运的是，布鲁斯也爱他这一点。

5.在床上绝不相互怄气

克拉克有一条关于争执的规则，事实上，不止一个，但是布鲁斯从来没有真正地对其他规则有过意见，除了这一条。

对于克拉克来说，夫妻之间最危险的事情之一就是在还生着气的时候上床睡觉。在某个时间点上，肯特夫妇告诉了向克拉克一些神奇的诀窍来让一段感情长久：良好的沟通、相似的价值观、足够的共同爱好、健康的性生活，或许还有最神圣的——永远不要在生气时上床睡觉。

他们结婚后第一次吵架吵得很凶，布鲁斯对克拉克非常生气，他踏着气愤的步伐走出了他们的卧室，把自己关在蝙蝠洞里。然后在那儿呆了半个晚上，直到他平静下来，可以悄悄地回到床上，至少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克拉克完全清醒，所有的灯都还亮着，等着他回来。

等着解决好问题再去睡觉。

布鲁斯没有心情解决问题，当然，他已经冷静下来，情绪不再激动，但他也不想谈论这件事。他当然不想分享自己的感受，尤其是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的时候。

“我们需要谈谈。”

“不。”布鲁斯厉声说，走到他那边的床边，铺好被子，“我们不需要。 我累了，明天再谈。”

“不。”克拉克强烈地摇摇头，“我们现在谈谈，我们不会在床上还生对方的气，这是一个规则。”

“什么，又来一个?”

克拉克点点头。

当克拉克抓住布鲁斯的手腕，阻止他抖松枕头时，他低声咆哮着发出威胁。

“我认真的，布鲁斯。我们需要先解决这个问题。”

“我也认真地想睡觉。”

“布鲁斯。”

布鲁斯皱起眉头，猛地从克拉克的手中抽出胳膊，“克拉克。”

僵局一直持续到克拉克抱住布鲁斯，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但是布鲁斯冰冷的怒视仍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布鲁斯在克拉克的腿上妥协了。克拉克开始说话，绕圈子，道歉，说他从来不喜欢吵架，布鲁斯应该知道他有多爱他。

事实上，这架吵得十分愚蠢。

布鲁斯和戈登一起在哥谭湾执行卧底任务，众所周知那里是俄国黑帮的地盘，有随处可见的非法穿甲弹交易。一些黑帮交易甚至蔓延到了大都会——克拉克的领地。

克拉克要求参与行动的，作为后援、安全网——以防万一。

“穿甲弹很危险。我无法忍受有失去你的可能。”

布鲁斯拒绝了，这一拒绝引发了一场关于作为蝙蝠侠、联盟的顾问应该被认真对待的争吵。克拉克的本意并不是让布鲁斯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或者脆弱到不能胜任自己的工作。但他的做法却还是让布鲁斯产生了这种想法。

最后，布鲁斯接受了道歉，说出了他的想法。他们赶在太阳升起时上床睡觉了。不再满怀怒气，却筋疲力尽。正如克拉克所愿。

那晚为以后的每一次争吵开了先例，他们不会允许对方还生着气就上床睡觉。

他们的婚姻中还发生过几次这样的事，几乎总是以同样的方式结束。克拉克不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睡觉，直到问题得到解决。布鲁斯总是先投降的那个，因为克拉克身体很好——他可是外星人——然后他们会和好如初，安安静静地上床睡觉。

即便如此，每次发生这样的事，都会让布鲁斯都觉得自己杀气腾腾。

尤其是现在。

也许是因为他受伤了，也许是因为他肋骨上的淤青让他很难深吸一口气，或者是因为阿尔弗雷德给他缝针的地方让他头痛，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肌肉过于疲惫无力。他需要睡整整十二个小时才有精力结束这次争吵。

但克拉克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因为这就是克拉克，尽管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这个习惯，这个执念——确保他们永远不会生着气上床睡觉——并没有改变。

“布鲁斯，求你了。我们不要小题大做。”

“我不是那个把这当成大事的人，你才是，”布鲁斯抱怨道。侧着身子走过来的克拉克已经准备好了，他站在门口，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布鲁斯一路走到洗手间，克拉克还没来得及走到他身后，就又开始说话了。布鲁斯大部分时间都没听进去，热水的蒸汽渐渐布满浴室，当克拉克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话时，布鲁斯只是扬了扬眉毛，就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事实确实如此，因为他们经常一起洗澡，但他们现在仍在争执。就没有冲对方大喊大叫和乱扔东西而言，这可以说得上是他们最平和的一次吵架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布鲁斯。”

“我为什么生气?”布鲁斯一边费力地擦着眼睛上的肥皂，一边说：“我为什么生气?”

“是的。”

“你知道我不喜欢社交活动。你知道这一点，但你还是直接邀请了一群人到我们家来，还没有提前告诉我。”

克拉克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本来是要给你个惊喜的。”

“我讨厌惊喜。”

“我知道，但是——我们不应该庆祝一下吗？我的意思是，15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我只是——我想和朋友和家人举行一个小型的亲密聚会也许会很不错。虽然它看起来并不是……” 克拉克在淋浴间里拖着脚步，热水冲刷着他颀长的身躯，十分让人分心。布鲁斯觉得可能是脑袋上的肿块使他头晕目眩了，也许不是。他太疲惫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不该生气。我可以给每个人打电话取消。”

那样就更糟了，因为那样布鲁斯就会感到内疚，就像个坏人一样。在他的日常工作中，这种感觉已经足够多了。

“不是你的问题，”布鲁斯的声音听起来又粗又含糊，止痛药起作用了。“我昨晚过得很糟糕。我累了，克拉克。”

“我知道，”克拉克已经靠得很近了，湿漉漉的皮肤热热地贴在布鲁斯身上，胳膊轻松地托着布鲁斯的体重。

“我不喜欢别人，克拉克。”

“我也知道。”

他们静静地坐着，在水龙头下拥抱了好几分钟。直到克拉克关掉淋浴把他抱起来，布鲁斯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布鲁斯在其他任何时候都会提出抗议，他尤其讨厌被人抬起来的感觉，但这次他把头埋在克拉克的胸膛上，什么也没说。

克拉克把他放在镜子旁边的地毯上，慢慢地把他擦干，把头发梳到后面，然后对着头皮上刚缝好的针脚皱起眉头。

“你会有一个黑眼圈来搭配这个伤疤。”

“我化了妆。”

克拉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总是把它掩饰得一团糟，明天早上上班之前我会多呆几分钟，帮你搞定它。”

“谢谢你，”布鲁斯嘴角微微一弯，低声说，“我们能去睡觉了吗? 话说这是‘我们不再生气了’的官方说法吗?”

克拉克歪着头说：“你还在为星期六的聚会心烦吗?”

“一点点。”

“那你生我的气了吗?”

布鲁斯看了会儿克拉克，用克拉克的肩膀稳住自己，“不，我没生气。”

“那好吧，”克拉克的嘴角咧开了，“我们可以睡觉了。”

当他们躺到被子下面时，克拉克伸手描摹布鲁斯的线条，布鲁斯只穿着一件T恤和三角裤，克拉克伸了一只手到布鲁斯的肚脐上画圈，弄得布鲁斯的髋骨痒痒的。

“你觉得你会厌倦我吗?”

这个问题只是黑暗中的一声低语，语气脆弱到布鲁斯的心脏猛地一揪。他闭上眼睛伸手去握住克拉克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跳动的心脏上，“决不，克拉克。”

“你是认真的吗?”克拉克听起来也很困，接近于呓语。

“是的。”

“很好。”克拉克低吟了一声，布鲁斯一松开他的手，他就继续无意识地画着圈。他们静静地躺着，享受着彼此间的温暖和同样的洗发水香味，直到布鲁斯发觉克拉克逐渐放松下来。然后布鲁斯忍不住做了一个小小的祷告，一个充满感情的小小祈祷。

这是一种感激。